大学招生的悲哀

04 Jul 2011

上海两所一流高校近日因招生问题掀起骂战。

　　复旦大学招生办公室日前极罕见地发表措辞强烈的声明，指有人冒充复旦老师致电被录取的外省市学生，说复旦已取消和他们的录取协议。声明指责这一做法"性质之恶劣，行为之严重，道德之败坏，无异于诈骗！"

　　复旦声明没有点名是哪所大学，但网上留言都指向上海交通大学。

　　上海交大招生办公室前天下午于是发出四条微博，强调"本校招生老师无人冒充其他院校老师通知考生取消其与他校所签协议"，并表示对"一切捏造事实、诋毁我校的行为，依法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中国高考6月初结束，随后各地学生按照成绩填写志愿。各地大学近年积极开展自主招生，复旦等上海高等院校都有各自的招生标准和方式。

　　复旦在向全国的招生行动中，派出教职员前往各省与有意报考该校的顶尖学生面试，如果双方合意，则提早签署协议，保证录取。

　　但复旦最近接获一些外省市学生投诉，指责它毁约，因为他们接到自称来自复旦的老师来电，说与他们签下的协议取消了。

复旦指出，这类投诉来自好几个省份，经过电话追踪和学生访谈等深入调查，认定是有人搅局，而且是来自上海某高校。

　　复旦新闻中心主任方明告诉本报，目前不确定全国有多少已经和复旦签下录取协议的学生接到电话，校方正全面调查。

　　据复旦的调查，这些学生在被告知复旦取消协议后的隔天，都接到另一高校来电提供签署录取协议的机会。

　　对复旦来说，这类"挖墙脚"式的电话影响很大。方明解释，假设该校在某一省录取了50名顶尖学生，却有5个"被骗"改和其他大学签约，以致到复旦报到只有45人，学校为满足招生额规定，必然要降低录取标准，补齐另5个名额。而就算降低标准，因为得知学生转校为时已晚，也未必能补齐名额。

挖墙脚事件持续数年

　　中国高考竞争激烈，大学招生竞争也越来越激烈。类似的挖墙脚事件据知已经持续数年，但今年可能受影响学生更多，复旦也就反应更大。

　　中国高校在录取学生时高度依赖分数，分数是反映学校水平的标准，名校为了保持金字招牌，于是出现功利化的操作手法。复旦与交大事件，就被视为这种乱象引爆的地雷。

　　近年来各校积极开展自主招生，就是希望抛弃唯分数论，鉴定学生其他方面的专长或特点，同时让优秀学生有机会充分认识学校，避免选错科系，双向选择。一些学校相信，透过多元化的招生可以使办学更加灵活，学生有更丰富的体验。

　　但随着中国开放，海外大学也积极向中国优秀学生招手。最新的消息正是北京市三名高考的文科女状元，都放弃北京大学选择就读香港大学。中国顶尖学子希望体验海外生活经验和更加开放的学制，也成为国内大学竞争压力源头之一。

　　在选择竞争的手段过程中，"挖墙脚"等现象的出现令许多人叹为观止。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斌贤表示对复旦与交大的事件不敢置信，认为这是"高等教育很悲哀的现象"。

　　在此之前，甚至有新闻指出，一些地方官为了凸显政绩，甚至采取干预手段，把地方上成绩优异的学子强迫推荐入北大和清华，引发其他高校不满，也助长了所谓"北清神话"。

　　一名网民"xiaohe1985"在微博上批评，复旦、交大的恶意竞争生源事件，两所副部级的知名大学"像泼妇一样出来骂街"，显示出"大学精神的进一步堕落"，"再这样乱搞状元们都去了港大了"。

　　至昨天为止，复旦与交大双方在"对掐"中都放出"追究法律责任"的狠话。知情人士表示，复旦能发表措辞如此强烈的声明，说明掌握了实际证据。

　　但方明受访时不愿亮牌，只表示声明的目的只是提醒有关学校按照规范的方式招生，而不要耍手段。

　　他说："名校如果不能让学生感受到学校的斯文，那不是斯文扫地吗？"